Γ明侦群像」Πολιτεία 理想国(四)
鸥k上前,“我先去了死者撒德巴那里。”
“首先我发现了很多手绘的标语,‘顶牛市欢迎每一个人’‘团结与不屈是人类的武器’等等,然后他拥有一枚写着E的徽章,可以说撒德巴对于顶牛市是存在美好期盼的,而且他本人的理念和E组织是契合的。基本可以确定他是E组织成员。”
“然后是日记本上,撒德巴和撒侦探的灵魂在交谈,从这些语句中可以看出,撒侦探借用了撒德巴的身体,调查MZ星球寒潮的成因。”
“还有一个手账本,是撒侦探过往案子的记录。通过撒写的话能看出,他很关心案子中的人能不能走出阴影,不管是受害者还是凶手,他都以同样的怜悯对待。他曾经以撒龙的身份安慰魏来,用撒动物的身份劝解蓉门童,等等。”
“何猜想给撒德巴寄了一封信,他请求撒德巴买下因吹四艇书店,等他回来。‘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与君知音之交,是我一生之幸。’撒德巴在信上写了一句‘我等你’。”鸥k压着眉,似乎并不愉快。“撒德巴信守承诺买下因吹四艇书店,却收到了好友何猜想的死亡证明。一个月后,撒德巴在监控中发现了何猜想的身影,何猜想在书店驻足张望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鸥冒险和撒德巴有很多信件来往。撒德巴连最开始俩人谈恋爱的请书都留着,比较奇怪的是寒潮之后的一封信,鸥冒险写道,‘撒撒,E组织救不了MZ星,如今大敌当前,理应放下隔阂,一致对外。请不要在和我说什么攘外必先安内,如果芒果星殖民了MZ星,那你争取的平等还有什么意义?亲爱的,我们好像从来都不合拍。以往,我不能融入你和何猜想一起研究数学,如今,我无法理解你固执的思想。谁能想到你我是相爱数载的恩爱夫妻呢?我知道我劝不动你,你我都不可能为了对方改变信仰,为今之计,只有一别两宽。我去冒险、去战斗,你去抗争、去拼搏,为了我们各自的目标,为了我们共同的使命!——O冒险’ ”
“撒德巴在信上写,‘望你平安,胜利日见’。”
晨特助动容,“这可真是……太悲了。”
白大神一边看笔记一边说:“那现在比较复杂了,光是MZ星就有三个派系。对外激进的A组织,对内整治的E组织,以及对内对外无差别攻击的W组织,现在可以肯定鸥冒险不属于E组织,至于是A还是W……我偏向A。”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中间藏着一个芒果星人。”鸥k话锋一转,“我还去了晨特助的房间,精彩程度不亚于白大神。”
晨特助看向白大神,白大神倒在椅子上看天花板。
“晨的房间里有一本相册,里面都是三个小孩在一起玩的照片,其中两个很明显就是白大神和晨特助,但是这个……”鸥k为难了。
“是甄能源。”晨特助说道,“我们三个从小就在一起。”
白大神嗤之以鼻,“甄能源那家伙,我可就没看上过。”
“展开说说呗,白总。”大出版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你早晚毁你那嘴上。”白大神嫌弃地瞥了大出版一眼,“我今天讲故事都快讲吐血了,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啊。”
“这不是我父亲和甄能源的父亲是生意上的朋友嘛,我就经常去找甄能源玩。晨,当然他还叫晨默,是甄家为甄能源精心培养的保镖。其实,比起甄,我更喜欢和他一起玩。”
“那时候小孩心性,甄能源不满意晨默处处压他一头,就总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惩罚晨默。我挺瞧不上他这行为的,靠蛮力算什么本事?晨默后来学乖了,不再抢甄能源的风头,也不爱说话了。”白大神叹气,“再后来,我落魄了,被甄红打压,穷途末路,于是我去找甄能源。我知道他是趋炎附势之徒,我也知道他不会为我开罪甄红,可我想好歹是十几年的兄弟情分,他给我找个工作总不是难事吧?”
何美男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摇头叹息。
“结果,甄能源不仅不帮我,还羞辱我。他根本没拿我当过朋友,他这人活该被千刀万剐。”
鸥k道:“这就是你一直信任白rap的原因吗?”
白大神点头,揉着眉心,不无疲惫地说:“我东山再起后,甄能源就被晨默和欧耶——实际上是郝小海给杀了。”
“甄能源的死和你有关系吗?”张医生严肃地问。
“没有。”白大神被逗笑了,“我可不是你,运筹帷幄杀人于无形。”
“接着……阿晨,你来说吧。”
“好。”晨特助无比自然地答应,“甄能源死后,欧耶花了大价钱捞我们出来。欧耶女士当时身患癌症,她是个孤儿,又没有结婚,所以把遗产都留给了小海。我和小海商量我们把一半的钱捐出去,然后我们俩结婚,去过平静幸福的日子。”
“但是,小海,死于一场谋杀。我至今不知道凶手是谁。”晨特助痛苦地皱眉,“这个时候白总邀我来这儿,和我回忆童年,鼓励我早点走出阴霾,我听了他的话,和他一起创建绿色文明城。”
“那就对上了。”鸥k说,“晨特助这里有一份当时签署的合同,建造绿色文明城,白大神出资70%,晨默出资30%。再后来就是寒潮来临,原本的资金遂用来建造顶牛市。也就是说,我们居住的这个地方,有晨默30%的功劳。”
白大神的脸色暗了些。
“而且,联合政府将顶牛市的权力授予白大神和晨默,说明晨默最开始是拥有和白大神相当的职权的。”
晨特助低头,白大神看天。
“晨的房间有一大堆文件。其中有一份的名称叫做《寒潮三年关于晨特助在顶牛市政府中的职位决议》,决议内容为晨特助贪污腐败,剥夺其一切职务。此决议由白大神全力推动。”
鸥k突然问大出版:“大总,你是哪一年入职?”
“两年前。”大出版回答。
鸥k道:“那也对得上。这里还有一份寒潮六年的报纸,头版名叫‘白氏集团股份大洗牌,白晨二人疑似反目’。”
白大神一副头痛的模样,弱弱地说道:“都是误会。”
“咳咳。”鸥k盖住白大神的声音,“晨的手机里有一张图片,拍摄于寒潮七年,是大出版升任总经理的庆祝party。”
何美男感叹,“商战大戏啊。”
张医生也道:“可以捋一下时间。”
“寒潮元年,白晨两人共同建造顶牛市。”鸥k拿起笔画时间轴。
“一年半以前,白氏集团股份重新洗牌,晨特助股权骤降,在领导层已经难以支撑。”
“一年前,白大神提拔大出版为总经理,分晨特助之权。”
“什么——怎么就分权了?没有证据不要说话。”
鸥k扬了扬照片,“你和晨特助的微信聊天。”
晨特助:“大先生,总裁秘书的调动为什么没有经过我?”
大出版:“特助,这都是白总的意思,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去找白总。”
刘传单问:“你去了吗?”
“我去了。”晨特助语气带上一丝委屈,“但是白——他来回跟我说车轱辘话,什么让我不要对大出版抱有偏见,什么要我多理解他。我……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这么对我?”
白大神很尴尬,现在他坐立不安。
大出版怎么咂摸怎么觉得不对味,他悄悄问戚支笔:“阿戚,你说白总对晨特助到底什么态度啊?”
“我哪知道。”戚支笔漫不关心地说。
“我发现的这些东西都在证明白晨两人的关系在破裂,但是特别让我疑惑的地方在于,今年,晨在知乎上问了许多问题:什么是双性恋?先喜欢上一个女性,后来喜欢上一个男性正常吗?深爱的女友死后我不敢再爱了怎么办?女友死后我有了倾慕者感觉很愧疚怎么办?爱上同性怎么办?”
白大神眉毛拧成了麻花。
吴高音同情地看了看晨特助,“可惜了。”
鸥k接着说道:“大家还记得,何在白大神的房间发现窃听器吧?我知道它是谁安的。”
晨特助停笔,偏过头看鸥k。
“晨的电脑里,有一个名为白的文件夹,打开之后,是办公室、卧室和别墅的分类。”
白大神和晨特助对视一眼,白的眼中放出狼一般的凶狠目光,晨特助依旧平静如水。
“这是办公室的录音,我录下了有用的部分。”鸥k外放音量。
白大神愤怒地责问:“跟丢了?大出版,我派给你那么人你看不住晨?你现在有脸告诉我你跟丢了?”
大出版小心翼翼地辩解,“对不起,白总,是我失职。晨特助实在太警觉了……”
砰——
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今晚之前晨默找不回来,我炒了你!”白大神冷冷地下最后通牒。
白大神神色凝重,食指轻轻地敲桌面。
大出版一副置身事外与我无关的表情。
晨特助:……
“我有权表示沉默吗?”晨特助道。
“没有。”白大神堵死了他的路,“你有本事录音,你就自己说。”
白大神喝了一口水。
晨特助绞着自己的手,“啊,有一天,我……”他支支吾吾半天,末了道,“我说不出来。”
“要不我一块都放出来,你再解释?”鸥k提议,“但是下面这个不太……”
“不行!”晨特助失态地吼了一句。
白大神心中生起不祥的感觉。
坐在身边的刘传单关心道:“怎么了?”
“对不起,我……”晨特助嗫嚅着。
白大神一咬牙,闭上眼睛。“放吧。”
鸥k迟疑一会儿,向何美男的方向看去。
何美男温言问:“晨,你可不可以……稍微……”
“算了,听你们的。”晨特助妥协,他说这句话时仿佛耗尽了毕生的力气。
鸥k按下播放键。
“阿晨,你想逃离我吗?”白大神的声音阴森恐怖。
晨特助一边哭一边叫喊,“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不要,不要,放过我……唔……唔啊……”
白大神再次把头埋进胳膊里,以此掩盖住咬牙切齿的表情。
晨特助冷漠的脸上终于显示出脆弱的神情,刘传单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和办公室录音是同一天,办公室是中午,这是晚上。”鸥k补充。
何美男按了按不断跳动的眉,问道:“很对不起。但是必须请三位当事人讲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戚支笔拧了大出版一下,“快说呀。”
“不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大出版不情不愿地说道,“白总让我每天盯着晨特助,不要让他离开监控范围内。结果那天晨甩掉了跟着他的人,整整消失了半天,白总特别生气,跟我发了一顿火。我就知道这么多。”
“你找到晨了?”何美男又道。
“对啊。我只听白总的命令,其他的我不知道更不想知道。”
蓉wink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地问:“你把晨送上了——”
白大神的床。
蓉猛然顿住,自责自己口无遮拦,对晨特助双手合十拜了拜。“对不起。”
大出版注视着蓉wink,理所当然地说:“对啊,我就是这种人。”
白大神保持沉默,说多错多。
“问题在于,”张医生开口,“白为什么要监视晨?”
白大神不屑道:“怎么,我管自己的宠物,别人也要问三问四的吗?”
戚支笔“啧”了一声,“看走眼了啊,白总相貌堂堂的怎么又是一个张不可?”
“你看,还是我这样的最无害!”大出版大言不惭。
“死吧,骗婚无赖!”
“啊,疯批人设吗……”张医生不甘心地继续问,“总得有一个,导火索。”
“阿晨,你说,我为什么要管你啊?”白大神向着晨特助,一字一顿、缓缓地问道,话音落下,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眼睛却没有半分笑意,他从眼镜上方紧紧盯着晨特助,疯魔得不成样子。
所有人都打了个寒噤。
晨特助被吓着了,他落寞地说:“我想我们的故事必须从头说起。”
“其实,我从小就缺爱,甄家只给了我残酷的高压教育,我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关心。甄能源对我呼来喝去,像对待仆人一样。但是白哥,他愿意耐心听我说话,他像哥哥一样照顾我疼爱我,他握住我的手告诉我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他说我比甄能源优秀他说他很喜欢我。从那时候起,我就想我要永远、永远和他在一起。”
戚支笔在大出版耳边念叨,“我怎么觉得晨也不是很正常?”
大出版看了看白大神、张医生和晨特助,认真地总结:“仨精神病。”
“来到这里后,白哥很照顾我,他几乎抚平了我的痛苦。年幼时对他的依赖和喜欢回来了,我不可遏制地爱上了他。”晨特助露出哭一样的笑容。
刘传单硬起心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叫他白总的?”
“他把我驱逐出顶牛市高层后。”晨道,“谢谢你,这样说出来就容易多了。”
“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但是他告诉我他是为我好,他那么温柔、对我一心一意,我没办法不信他。”
“抱歉,打断一下。”张医生手里拿着白大神书架地照片,“《职场压力对人的影响》《煤气灯效应》《论新时代的pua》《煤气灯效应的具体表现》……白,你看这些书,不是为了治疗妄想症吧?”
白大神深吸一口气,“当然不是。”
“温水煮青蛙,他要困死你。”大出版脱口而出。
白大神枪口对准大出版,“你哪边的?”
大出版谄笑,“白总您听错了,我说天文和地理,白总您都懂。”
戚支笔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何美男环顾四周,觉得这下约摸轮到自己当“坏人”了。“既然如此,晨,你们的关系是怎么急转直下的?”
“是因为小海。”晨特助艰难地陈述,“小海的祭日到了,我提出要去祭拜,白同意了,但我知道他介意了。”
“后来,出了些意外。”晨特助突然问鸥k,“鸥女士,您记得您曾向我问路吗?”
鸥k无措,“我?抱歉,我记不太清了……”
“其实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您,但她的确和您长得很像,因为她和欧耶女士一模一样。”晨特助说,“我给她指了路,白大神很受刺激,他说我忘不了小海,他说我不爱他。”
白大神再也听不下去,他微微侧身,对蓉wink抱怨道:“我的头好痛。”
蓉wink敷衍,“那您就吃点药嘛。”
何美男道:“就因为这么点事儿,他就监视你?”
晨特助默认。
“斯德哥尔摩。”戚支笔说出这个词。
张医生笑笑,“非典型案例。”
白大神冷漠地问:“我不觉得斯德哥尔摩患者会安窃听器,解释一下吧。”
“等你们找到证据,我再说。”说完,晨特助看向鸥k手里的照片。
鸥k会意,“晨的市民评价表中有关禁闭的记录。从4月1日早上八点到4月8日晚上九点。整整八天。”
“有盖章吗?”何美男问。
“有,而且只有白大神的盖章。”
晨默一边转笔一边说,“那件事情以后,我的态度很生硬,白总和我多次爆发了争吵,我始终不愿意服软认错。”
“所以他关了我禁闭,他说他要关到我认错为止。”
张医生冷漠地询问:“你认错了吗?”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嘛。”晨默道,“我得先出来啊。”
鸥k点点头,“国际惯例,Watcher消息。‘尊敬的晨特助/晨默先生,守望者协会诚邀您的加入。若您拒绝,白大神的安全我们不敢保证——守望者协会遍布全球,您应该相信我们有解决白大神的实力。若您答应加入,不必回复,请去顶牛酒吧五号吧台,会有人接应您。’ ”
“好,没了。”
大出版站起来,“我搜的阿戚。”
戚支笔把笔往桌上一扔。
“夫妻情深。”刘传单露出虎牙,笑得很开心。
张医生看热闹不嫌事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哪跟哪啊。”大出版指着戚支笔的一大摞照片,“你们瞅瞅,她搜的我。我俩要是出道,组合名就是乌拉那拉·互搜。”
张医生好死不死地问:“我有一个问题啊,两位是夫妻,怎么还分两间房?”
大出版脸色瞬间沉下去,“你管得着吗你?我们有钱,愿意分房睡,不行吗?你说这话几个意思,暗示我们夫妻关系不和?”
张医生被他怼蒙了。
何美男赶紧圆场,“好了好了,两位天生一对百年好合,您可赶紧说吧。”
“开场白,我要先唱一首歌。”大出版清清嗓子,“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戚支笔瞪圆了眼睛,“你胡说八道什么……”
大出版质问:“你首饰盒里为什么有白……呃,他的钥匙扣?这张黑卡又是怎么回事?”
白大神不抬头,只是用手指去卷笔记本的纸边。
戚支笔沉默,微微皱眉。
“好吧。”大出版一阵胸闷气短,“先不说这破事。”
“阿戚是有单独的书房的,她这里摆放着很多她自己这两年写的书。比如《两人生还》《蔷薇之罪》,是她根据蔷薇岛的经历写的。《巴别塔》《方舟何在》则是根据MZ和芒果两个星球目前的矛盾而创作的。”
刘传单评价,“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看来还是经历磨难才能有文学成就啊。”
大出版一边自夸“阿戚你写书我总是很支持功勋章我占一半”一边接着讲,“书房最外面的书架还摆着《三体》《流浪地球》等古早地球科幻文学,的确她最近要转型写一些硬核科幻了。”
“还有就是这些报纸,‘美女作家栖梧君——MZ星的提灯女侠’‘以笔写人心,以墨绘人性,以书予希望——戚支笔的人生’‘栖梧君新书大卖,不愧是MZ星最著名作家’……”
“那本书是你写的?”何美男看着笔记本,问道。
“是。”戚支笔坦然承认,“我来到顶牛市后就改了笔名,一切从头开始。”
蓉wink道:“那你是A组织的人吗?”
“她是。”大出版抢先开口,“我在她的密码箱里找到了A组织的徽章。”
“密码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白大神乐了,“谁问你这个了?”
“别,你别刺激他。”何美男赶紧说道,“对你家员工好点。”
大出版亦怒气冲天,“白总,你和我妻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是,他那玩意儿,我跟戚女士关系就像我的姓一样,干干净净。”白大神着急证明。
这边争论着,那边大出版无奈低头,继续说自己的。“我真是无私奉献大义灭亲玩火自焚……”他一边念叨一边拿出戚支笔和他的聊天记录。
戚支笔:明天情人节,发什么文案?
大出版:这有什么可想的?网上下载呗。
戚支笔:炒cp这招,能行吗?
大出版:你就别担心了,我懂这些行当。
“反正就是我俩炒cp,营销,来争取热能量。”大出版碎碎叨叨,“都是为了生活嘛,再说我们本来就是夫妻,也不算是欺骗……”
戚支笔忍无可忍,“你能接着说吗?”
“哦。”大出版蔫了,“阿戚你太伤我心了,打印出来的这份离婚协议是什么意思?”
“这就叫嗑别人cp自家塌房。”白大神声音不高不低地说。
大出版停了一会儿,满脸写着“要不是因为你是我老板你别想活”。
“前些日子她的确说要和我离婚,我没同意。最近几天她没有再提离婚的事儿,我以为她回心转意了……”大出版受伤地问,“阿戚,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坚持?”
戚支笔按着钢笔,“大出版,经过那些事后,我觉得我们之间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阿戚,咱们做了多少年夫妻?怎么就不能继续了?”
戚支笔剖白,“热度已经够了,大。我可以出书来赚热度,你有钱了自然也有办法。我们完全可以脱离对方,独立生活。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但是真的不适合夫妻关系了。”
“亲爱的,我感激你。无论如何,都是你帮我出名,帮我得到爸爸的关注。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继续一段由欺骗开始的婚姻。我能接受你的野心,我能接受你的变态,但是我不能接受一个欺骗过我的丈夫。”
“我们之间,没有天长地久,没有热烈的爱情,只有短暂交集和冰冷的合作。”
大出版望着戚支笔,他的眼很长,眼尾向下,让人感到无名的悲伤。他笑的时候,那浓烈的欢乐会湮灭一切,可是现在他不笑了,再没人能忽视他的悲哀。
“阿戚,你相不相信,我爱你?”
戚支笔仰头,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你是不是骗着骗着,就连自己都相信了?”
“我甘愿被骗。”大出版生硬地回答。
“大先生,”刘传单敲了敲桌子,“您二位可以不可以待会儿再讨论?”
大出版回过神,“对不起,我接着说。”
“阿戚的房间有一份死亡证明,是戚父亲的。以及一份财产分配书,戚支笔得遗产五之三四……”
一提到遗产,白大神被戳中了,“嗯?这么多?戚可是有好几个兄弟姐妹。”
“是啊我也好奇。”大出版碎碎念,“戚父亲是跳海而亡,经查,确系为自杀。”
大出版接着看了白大神一眼似乎有所顾虑。白大神一边低头整理衣服一边道:“没事,你说吧,我早就知道了。”
“根据阿戚手里的遗产,她是拥有顶牛市选址的土地所有权的。”
戚支笔自顾自地转笔,好像置身事外的样子。
何美男在白大神的证据中挑拣出联合政府的授权书的照片,“这样的话,白就是弄了点不正当的小手段,在土地所有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将顶牛市纳入囊中。如果戚支笔女士高到联合政府,恐怕就……不好办了。”
白大神笑了笑,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然后就是这个……什么守望者协会发的消息,你说它是不是发小广告的啊,怎么逮谁发谁。‘尊敬的戚支笔女士,守望者协会诚邀您的加入。戚老先生生前曾参与联合政府针对芒果星的防御政策的制定,随即仓促自尽,此事蹊跷万分,本协会已查明是芒果星人教唆自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万望戚女士与我协会共同抗击侵略者,报家仇、赴国难。若您答应加入,不必回复,请去顶牛酒吧五号吧台,会有人接应您。’ ”
“没了,我最快是吧。”大出版最后摊了摊手。
何美男不由吐槽,“戚的东西少到我怀疑大是不是放水了。”
戚支笔自信道:“哎,姐就是这么干净。”
戚支笔把照片扔在桌子上,“虽然我拍了不少,但其实他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
“所以拍这么多是为了KPI吗?”张医生笑道。
“反正拍就对了。”戚支笔满不在乎。
“白,你给他的工资绝对给少了。这一大堆公司文件堆在房间里,看着就震撼。”戚支笔调侃一句,忍不住诉苦,“大出版,你想想,你天天拼命工作、一心升迁,我几月几月地写小说,一天能说上几句话?”
大出版委屈极了。“我努力工作我有错吗?沟通,沟通是两个人的事。再说咱俩这默契这感情那就叫——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好贫啊。”晨特助嫌弃道。
“然后我发现大出版的电脑里有一段白办公室门口的监控,大概是从公司网上弄的。”
白大神合上笔记本,气不打一出来,“大出版,晨特助,两位真是卧龙凤雏,一个偷监控一个搞窃听。”
大出版拿手在空中点了几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坑老板的员工不是好员工。再说怎么能叫偷,我是探。”
“监控显示的是4月21日也就是一周前的20:00,我进了白的办公室,21:00我出来的。”戚支笔有些心虚。
大出版捂着胸口说:“你在笑啊,你在笑,不是就这么开心……我……我……”
“我来解释。”白大神抬手打断了大出版的抱怨,“刚才不是说了土地所有权的事情吗?戚支笔就是为这件事来找我的。”
4月21日,夜八点。
戚支笔扣响了白大神的办公室门。
“戚女士,这么晚,您怎么来了?”白大神颇感意外,将戚支笔迎进来,递过一杯咖啡,语气平和地问。
戚支笔言笑晏晏,“听大出版出您还在忙,我就过来问候一下。”
她这话说得奇怪。“有什么事情,您不如直说?”白大神道。
“家父生前与您有许多生意上的往来,包括绿色生态园的计划,也是他与您共同商议的。那么,顶牛市,这片土地,又是,属于谁呢?”戚支笔那双大眼睛紧紧盯住白大神。
白大神咬了咬嘴唇,“戚支笔,你可是够胆大啊。”
“富贵险中求。”戚支笔笑得花枝乱颤,“我只是想问您要点东西而已。”
“说吧。”白大神心平气和地问。
“顶牛市市长的位子。”
白大神神色一变,他静静思考片刻,微微摇头,“戚,你想空手套白狼,这么天真的吗?”
“我是来和您做交易的,不是来勒索您的。”戚支笔解释,“如果您需要我做什么,我义不容辞。所谓的土地所有权,是我的护身符。”
“护身符还是夺命咒?”白大神垂下眼帘。
戚支笔不惧反笑,“你是顶牛市的王,市长不过一个傀儡而已。你答应我,自然是双赢局面。我呢,当然不会轻易放出证据,因为那时我也捞不着好。与其鱼死网破,何不合作共赢?”
白大神抬眸,眼中古水无波。“是这个道理。请问,戚女士愿意为我监视大出版并且搜集他贪污的证据吗?”
“可以。”戚支笔毫不犹豫地答应,“但我有和他离婚的打算。”
白大神说:“三个月。”
戚支笔起身,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白大神握住戚支笔的手,“合作愉快。”
大出版听完之后,颓废地瘫倒在椅子上,“人间真的没有爱,你们怎么都这么坏。还不如戴绿帽,还不如戴绿帽,还不如戴绿帽……”
戚支笔一笔记本拍大出版脑袋上。
白大神认真地强调,“我是清白的,那是另外的价钱。”
何美男发现盲点,对张医生说道:“没有人在意白rap的感受,他本来是市长。”
“不是,”白大神对何美男说,“我打算定两个市长。”
戚支笔拿起钢笔敲桌子,“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你说要当市长也没说是唯一的市长啊。”白大神理直气壮。
刘传单笑道,“好有道理的样子。”
大出版突然想起什么,他敲了敲桌子,“阿戚,你这几天不再跟我提离婚的事儿,就是因为这个?”
戚支笔眼神闪躲。
大出版捂住心口,碰瓷白大神,“白总我这是工伤,得加钱!”
白大神微笑。
戚支笔轻咳两下,道:“我还在大那儿找到了一堆嘿嘿嘿侦探社给他的调查报道。从我们结婚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委托侦探社监视我。我随便读两份——”
“阿戚,”大出版看着爱人,认真地说,“我错了。”
戚支笔抬了下眼皮,什么也不回。
“‘尊敬的大出版先生:六月一日戚支笔女士与不重要的同事在咖啡馆约见,经查,确定商讨内容为新书出版事宜。除此之外六月份未发现异常,戚支笔女士未出轨。——嘿嘿嘿侦探社’ ”
“‘尊敬的大出版先生:九月十五日戚支笔与不重要的闺蜜逛街,举止亲密。——嘿嘿嘿侦探社’ ”
大出版抢先解释,“阿戚,我是真的太爱你了,我怕你离开我,所以才做出这么不恰当的事……”
“那怎么我和闺蜜出去你也要管?”戚支笔关注点异常得歪。
“我不是怕你是双嘛!爱情都是没有道理的。”大出版嘟囔。
白大神欠欠地加上一句,“是的,戚女士,不要歧视同性恋。”
戚支笔僵硬地微笑。
“大出版有记日记的习惯,我用我的生日打开了他上锁的密码本。里面记录着他自己写的一些诗歌,读起来还挺有意境的。不过……这一篇,很有意思。”
张医生抬眸看了看戚支笔和大出版,在笔记本上轻轻画了个爱心圈住两人的名字。
“‘我似乎参透了偌大的秘密,然而这秘密让我惊惧、痛苦、绝望,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面对飘渺茫然的前路。’ ”
何美男评价,“写得不错啊,大,你应该当作家。”
大出版笑着回应,“诶,您客气。”
戚支笔语气凌厉,“大,你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以为自己被绿后的绝望?”白大神停止哼唱《绿光》,玩笑道。
吴高音道:“这不对吧?文字这么灰暗就是因为婚姻不幸感情不顺?”
“换位思考一下啊各位!”大出版顿感人生茫茫无知音,“你们的伴侣和顶头上司还是你伯乐搞上了你们不觉得憋屈不觉得痛苦吗?!”
“当然了,其实这日记不全是这个原因,具体为了什么到时候再说。”
白大神翻白眼。
晨特助煽风点火,“趁早开了他。”
大出版连忙收敛,“别别别,我的意思是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好吧。”戚支笔勉强认同这个说法。
何美男似笑非笑,“朋友们,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几个爱豆出身的房间里没有歌词,作家戚支笔房间只有出版的书但是没有草稿,反倒是大出版竟然有自己写的诗歌……”
“诶,对了,这叫什么?”大出版从桌子底下抽出来自己的水瓶,“我有水平,你们都没水平。”
戚支笔噗嗤一声,“什么烂梗——”
刘传单打了个哈欠,无聊地问:“是不是该念Watcher的招人小广告了?”
“都开始cue流程了啊。”戚支笔嘴角噙着笑意,“‘尊敬的大出版先生,守望者协会诚邀您的加入。您的思想与我们的理念极度契合,我们将会为您维持住您岌岌可危的婚姻,巩固您视之如命的职位。希望您能抓住机会!若您答应加入,不必回复,请去顶牛酒吧五号吧台,会有人接应您。’”
“完了?”张医生难以置信。
戚支笔点头。
晨特助说:“你们夫妻互相放水吧……”
“可能是因为别人的东西实在太精彩了。”何美男笑着圆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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