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

我爱他,愿他南面称王

【蓉天真×贾鲨鲨GB】白昼灰烬


在我们的眼中没有太阳,一直都是夜晚,但却不暗淡,因为有能代替太阳的东西。

                                        ——《白夜行》


前言


“我是贾鲨鲨,你是我的蓉天真。”

“你们不知道,我对他怀有怎样特殊的情愫。”

他们不需要救赎,他们只需要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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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他虽年过半百,却仍保持年轻俊美的面孔和未经岁月雕琢的内心。所以他不明白,并非所有虔诚的信徒都会供奉神明,他亦不明白,命运赠予的一切,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落日是尽头,

黑夜掩盖罪恶,

黄昏是白昼的灰烬。


不服的独行应该被审判,

不同的自我活该被嘲讽。


正直的侦探和勇敢的猎人带着无尽的唏嘘离开。(何喝喝、蒲猎)

天生异瞳的少年,遭受世俗的无尽恶意,唯一的光亮并非为他而来。(张摇滚)

傲骨卓然的新闻工作者。他的笔上本该绽放真相之花,然而惨死的独子成为永恒的梦魇,刺目的鲜血浇灭炽热的魂灵。(魏新闻)

向往自由的流浪画家永难回望不堪的过往,她将永围寂寞的落日公馆。(鸥迪嘉)

腐朽的家规葬送无辜的少女,迟来的理解嘲讽“正派”的无谓。(大砖家)

天真的面孔掩盖扭曲的思想,罪恶中萌生难以启齿的情愫。(蓉天真)



正文


儿时的贾鲨鲨不大明白,为什么父母不喜欢他跳皮筋,为什么跳皮筋就是“没有男孩样”,“像个女孩子”,什么是男孩子该有的样子,什么是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后来,一场大火摧毁了现有的生活,贾大壮收养了无人抚育的贾鲨鲨。贾大壮是一个屠夫,他总是让贾鲨鲨待在屠宰场,看杀猪的过程。那时的贾鲨鲨还很懵懂,他害怕得哇哇大哭,换来的是贾大壮失望的斥责。贾鲨鲨学了乖,渐渐也能冷静地去碰哀嚎的动物,淡定地擦去手上的鲜血。贾大壮终于满意地点头。


火,火,火。贾鲨鲨痛恨火焰。他的亲生父母葬身火海,他的养父被一场火灾毁去所有名声。那些大码衣裙,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成为贾鲨鲨难以抹去的伤疤。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一向强调规矩的贾大壮会……


“走,跟我出去。”贾大壮闷闷地对贾鲨鲨说。


贾鲨鲨跟着贾大壮,一脚一脚踩着落叶向丛林深处走去,没有说话——他在贾大壮面前向来是这样,冷漠又顺从。


他本以为父亲是为了跟他解释什么,万万没想到,贾大壮把刀塞进贾鲨鲨的手里,握着他的手,刺进自己的心口。


温热的血液淌在手上。贾鲨鲨错愕,他语无伦次地喊“爸”,跪在地上,不敢哭,只能强忍泪水。


“我破坏了家规,应该接受惩罚。”这是贾大壮留给贾鲨鲨的遗言。


贾鲨鲨把刀拔出来,在父亲的尸体面前跪正,他清秀的面容此刻一片茫然。


那天正是极昼,森林深处,迷雾散开,一座公馆赫然显现。


贾鲨鲨想起父亲讲给他的家族故事,艰难地站起身,握着尖刀,一步步向落日公馆走去。


“我尊敬的先生,您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幽灵一般的管家用奇怪的腔调问他。


管家穿着斗篷,戴着帽子,贾鲨鲨看不清他的脸。


一番交涉后,管家把契约推给贾鲨鲨。贾鲨鲨把右手的刀换给左手,拿起笔,在纸上郑重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清楚地明白,这是和魔鬼做交易。


管家笑道:“欢迎您,落日公馆的第四任馆长,我的新主人。”



贾鲨鲨命令管家把贾大壮的尸体带回来,亲手将他做成人体标本,以此让父亲永远陪伴自己。


父亲究竟为何而死,贾鲨鲨难以忘却。从此以后,维护家规成为他的信念和理想。一切违背家规的不知廉耻之徒,都应该去死。


借助馆长的身份,贾鲨鲨自由地在过去与现在穿梭,找寻家族的罪人将其审判。


绳子,紧紧捆绑,利刃,插入胸口,如同屠宰牲畜一般,贾鲨鲨行使族长的职责,惩处所有违反家规的败类。


王水水,甄火火,贾鲨鲨找到这些甘愿献出灵魂的载体,让他的审判计划如鱼得水。


管家好像有些担心,“主人,之前三位馆长从来没有这样频繁的时空穿梭,也很少做杀人这种剧烈的活动。”


“哦,那又如何?”贾鲨鲨漠不关心。


“万一出了意外……”


贾鲨鲨冷笑一声,“怎么会。”



M160年,落日假面舞会。


杀Ellie之前,她尖锐地高出“是你,落日杀手!”


贾鲨鲨虽然惊异,但还是果断而冷静地解决了Ellie。


事成后,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在跳动的灯光下摇晃酒杯。细细咀嚼Ellie的话,贾鲨鲨心中颇有些不安。


160年还没有落日杀手的说法,那么Ellie为什么……这会不会是有人意识旅行造成的现象?


就在他心烦意乱之际,一个女孩子匆匆走开,几乎扑到在他身上。


一股芳香迎面而来,贾鲨鲨还没来得及心猿意马,就立刻警觉起来。


因为有什么东西被顺势塞进了衣服里。


贾鲨鲨一边看那女孩离去的方向,一边将手探进去,摸到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写得匆忙,但还是勉强能看出清秀娟丽。


“有人要杀你,脱掉蓝色马甲。”


抬头四顾,贾鲨鲨感受到了一个个不善的视线,他迅速起身,快步向暗处走去,几下脱掉马甲,随手扔在地上。


拐角处,突如其来的匕首刺伤了贾鲨鲨的胳膊,贾鲨鲨予以还击,很快击退对方。


淡淡的血腥气让贾鲨鲨感到愉悦。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任何改变?”贾鲨鲨的晴明穴疼得厉害,他愤怒地逼问管家。


管家淡淡道:“按理说,新的时间线应该已经覆盖旧的时间线,至于为什么没有改变,我也不大清楚……”


“那Ellie的话是怎么回事?要杀我的人又是怎么回事?”贾鲨鲨咬牙切齿。


管家沉默片刻,却道:“伴随者。”



“尊敬的阁下,我将在落日歌手的论坛上发布帖子吸引他们前来,届时,您要找的人必会到来,我借假死扰乱局势,您可亲自动手,除掉那人。——甄火火”


贾鲨鲨嘴角浮起几不可查的笑意。



从蓉天真身边经过的时候,贾鲨鲨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是落日舞会上女孩的气味。


“尊敬的女士先生们,欢迎来到落日公馆。”贾鲨鲨摘下帽子,对着众人说道,“我是这里的管家。”


他一身黑色披风,扮成管家的样子,审视所有来者。


首先和甄火火对视,对方的眼睛中满是驯服,贾鲨鲨顿时觉得无趣,将目光转向怀抱兔子玩偶蓉天真。


蓉天真有一双纯粹的眼睛,然而这纯粹之下,究竟是什么?


“如果你们要找我的话,”贾鲨鲨望着蓉天真道,“请摇晃你们房间的铃铛。”



贾鲨鲨躲在暗处,如神明一般审视众人。他看见蓉天真紧紧抱着兔子玩偶,露出无辜的神色,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告白,“你们不知道,我对他有怎样的情愫。”


情愫。贾鲨鲨重复了一遍,让音节在唇齿间滚动了一遍。真是一个——温柔、坚定的词语。


这是贾鲨鲨永远无法的词汇。然而看着蓉天真癫狂的笑容,贾鲨鲨明白——


贾鲨鲨是蓉天真至高无上的神明,蓉天真是贾鲨鲨独一无二的信徒。



越来越有意思了。


甄火火不是假死而是真死。当然,这不重要,载体没了,重新找一个就是了。


重要的是,伴随者的身份终于暴露——向往所谓自由的流浪画家,鸥迪嘉。


贾鲨鲨轻车熟路地借助电梯来到四楼,迷晕鸥迪嘉,将她捆绑。不知为什么,明明没过迷药的时间,鸥迪嘉却突然清醒过来,割断绳子,和贾鲨鲨的搏斗。


贾鲨鲨仓促之中被鸥迪嘉夺走了刀,鸥迪嘉攻势凌厉,贾鲨鲨连连败退,他死死抓住壁龛旁的话,还是没能抵挡鸥的狠命一推,摔下楼梯,血肉模糊。


好痛,真的好痛。


意识涣散,灵魂撕裂。真该死。


冥冥中,贾鲨鲨感受到了鸥迪嘉的动作,他很快明白了她的意图,意识旅行,回到过去。


果然,是这样的记忆。


当年报信的人,正是蓉天真。


贾鲨鲨清楚地看到,蓉天真摘下胸针,拼劲力量破坏了仪式,她的鲜血沾在螺旋上。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子。贾鲨鲨觉得匪夷所思,但无所谓了,他并不想理清其中的情感关节,他只需要利用好蓉天真。


灵魂互换后,贾鲨鲨第一眼看见手上的兔子,他竟然变成了蓉天真。贾鲨鲨烦躁万分,下意识抓住兔耳朵,狠狠蹂躏,他在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



“我的前主人,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死去。”管家的语气此刻格外惹人憎恶。


贾鲨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拿起笔在契约上写道:


消除意识:鸥迪嘉意识

协助者:蓉天真意识


“蓉天真在谁体内?”贾鲨鲨冷冷地问。


管家的目光向左瞟去,“何喝喝。”



迷雾笼罩日落公馆,人心惶惶不可测,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贾鲨鲨借助蓉天真无害的外表,如鱼得水地在几个人中间交谈,撒娇卖萌到自己都恶心。


自由交谈的环节,贾鲨鲨抱着兔子,面无表情地坐在长桌。当何喝喝年轻幼稚的面孔出现时,贾鲨鲨抬眸看他,微笑着站起来。


“我是贾鲨鲨,你是我的蓉天真。”


蓉天真的眼中流露出什么强烈的感情,贾鲨鲨读不懂,他想,那是爱吗?


“贾鲨鲨,”蓉天真一字一顿,很认真地念出这个名字,“我愿意做你手中最锋利的刀和最坚固的盾,我要守护你平安无虞。”


两个内心阴暗的人,此刻将彼此捆绑在一起,行走在阳光下,相拥在黑暗中。



何喝喝的脸和气质很具有欺骗性,蓉天真占据了何喝喝的身体,仿佛也拥有了何喝喝的能力,她在众人之中,巧舌如簧,长袖善舞。


贾鲨鲨莫名安心,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不出头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么问题来了,谁是真正的鸥迪嘉?


直到终局,贾鲨鲨和蓉天真才肯定——“是魏新闻。”


更大的难题横亘在面前。贾和蓉都没有办法杀魏新闻,只要魏去太阳房,他就会平安。


蓉天真垂下眼帘,睫毛微微煽动。“我去找魏,引诱他去星星房。我现在身份很好,我能做到。”


“这……”贾鲨鲨还是没有习惯用蓉天真的身体和蓉天真的灵魂对话,他刻意压粗声音,“不大可能成功。”


“只能这样了,相信我。”蓉天真语气坚定。



鸥迪嘉太敏锐了,蓉天真疲惫地心想,再想忽悠她是不可能的。蓉天真果断放弃了开始的计划,改口道:“去太阳房,一定要去太阳房。”


没关系,还有转机。



鸥迪嘉成功逃脱,贾蓉阵营对鸥的围猎宣告失败,接下来就是鸥的反攻倒算。


死去的亡灵指引方向,蒲猎质问蓉天真,“要么你不在星星,要么你是凶手。”


蓉天真闭了嘴,用何喝喝的面容表现出无话可说的颓败。而贾鲨鲨,用蓉天真少女的外表伪装出无害的样子。


贾鲨鲨和蓉天真心有灵犀,蓉已经做不了最锋利的刀,但她还能做最坚固的盾。


众人在两人之中选择了一直主导局面的蓉天真,鸥迪嘉将蓉天真送上意识消除器。


贾鲨鲨得以保全。


他走到意识消除器旁边,握住蓉天真的手。两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又是一阵眩晕,一切恢复原样。


贾鲨鲨不知何去何从,恢复神智的何喝喝几近崩溃,蓉天真捡起地上的兔子玩偶,把头埋进它的怀里,微微一笑。



三年后,又是极昼之夜。


游离在外的贾鲨鲨回到了迷雾森林,他一脚一脸踩着落叶,恍惚中又回到了父亲死的那个夜晚。


贾鲨鲨在那棵两百多年的古树下站定,看到了系在树枝上的红丝带。


他顺着丝带的指引走去,终于在落英缤纷间找到他夜夜梦回的女子——蓉天真。


“蓉。”贾鲨鲨唤道。


蓉天真眼光流转,顾盼神飞,“贾。”


明明称呼的是姓氏,却有一种熟稔和亲昵。


深秋露重,蓉天真裹得很严实,贾鲨鲨却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勾勒出他恰到好处的身材。


蓉天真往前走了几步,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贾鲨鲨。


贾鲨鲨觉得她的表情有些古怪,忍不住后退一步,下意识地做吞咽动作。


“不对,”贾鲨鲨猛然惊醒,左手捂住口鼻,右手迅速抽出腰间的手枪,对准蓉天真,“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梦幻一叶?!”


蓉天真仍是无辜的样子,“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意识旅行太频繁,出现错觉了?我怎么可能背叛——”


贾鲨鲨对自己产生怀疑,他微微锁眉,扣动扳机的手犹豫了。正是这一犹豫,让贾鲨鲨丧失了绝地反击的唯一机会。蓉天真一记格斗术打掉了贾鲨鲨的枪,贾鲨鲨捂住手腕,狼狈退却,后背狠狠砸在树上。


蓉天真把他往前拽了拽, 从他身后向膝盖处踹了一脚,贾鲨鲨跪倒在地,浑身无力。“蓉天真,你他妈——”


“嘘。”蓉天真把食指放在唇边,“贾鲨鲨,如果你真的想做一个审判者,那么你最该审判的就是你自己。看看你的心,你知道你最想要什么吗?”


贾鲨鲨感到恐惧,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他不敢看蓉天真,因为看一眼,就会看到狼狈不堪的自己。


他渴望……被征服,被凌辱。


蓉天真脱下了贾鲨鲨的斗篷,弯腰,虔诚地亲吻他。


神明与信徒,再次沉沦。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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