Γ明侦群像」Πολιτεία 理想国（七）
刘春住最先从沉浸中脱身，“张医生，张历史是你的祖辈吗？”
“他是我爷爷。”张医生平静地、轻柔地讲述，“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我的爷爷奶奶是净土计划的首批试验者，我爷爷是历史学家，他庄严地记录下这段历史，而我的奶奶是物理学家，她曾是净土计划的核心人物。怀着对人类的热爱和对净土计划的忠诚，他们选择成为试验者。”
“事情本来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人类的贪欲是无法克制的。年深月久，净土计划致命的缺点开始显露，资源问题。净土毕竟是人造，哪来的那么多资源？最开始净土计划的物理学家们在资源计算当年犯了巨大的错误，以至于，在我父母亲的年代，大家就开始为资源争抢了。”
“我父亲继承了祖父的遗志，是一名坚定的历史记录者，他苦心孤诣，收集了灰色年代影响较深远的论文和文学作品——也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我母亲是为坚强的独立女性，她是一名警察，但无力阻止人们疯狂的行为。于是她做出了一个决定，移民MZ星。”
张医生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那时，净土上出现了移民乐园的潮流，他们打造出意识通道，攻破乐园派制造的防线，成功来到乐园。”
“而我的记忆中，并没有净土或者说芒果星的印象。我是在父母移民的第二年出生的。”
张医生颓废地靠在墙上，没有说下去的欲望。
白rap无奈，问道：“你怎么解释这个，”他用鼠标指向一个文档，“一个叫‘何事秋风’的人发给你的。”
“我父母虽然移民，但还保持着和过去芒果星上的朋友的联系——依靠特制的电脑。我呢，从童年时一直接受熏陶，交了个芒果星上的笔友，父母没有阻止我，毕竟，那是我们的母星。”
“因为这份联络，我知道芒果星统治阶层和地球净土派勾连，在编织一张致密的网。他们欺骗普通的芒果群众，通过意识通道将他们传送到乐园，让他们以为自己在探案、在维护正义，实际上，却通过这些芒果星人的搜集情报！他们散布只有杀人才能增加热量从而拯救MZ星的流言，期望从内部瓦解乐园。他们希望造成乐园的失败，让净土取得游戏的胜利，从而获得乐园派的资源。”
“为此，他们不惜把乐园变成坟墓，让亿万MZ星人化为尘土。”
戚支笔长叹一声，“卑鄙啊，你的名字叫人类。”
何美男从电脑微信上移开目光，只问：“刘，‘何事秋风’是你吧？你在和张互通消息。”
刘春住看看自己的头像，无可辩白，只好点头承认。“是，我就是张的笔友。他刚才说的我都知道。”
何美男将聊天记录展示给大家看。
何事秋风：就撒侦探那德行也能称得上反叛者？
TYX：别这么急躁。
何事秋风：你说，他凭什么替受害者原谅杀人犯啊？他以为自己是圣父白莲花吗？给我气出胃病了都快。
TYX：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何事秋风：所以说啊！拯救派就是一群现在道德制高点的圣母婊！
TYX：你是对der
何美男挑眉，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张和刘，对撒侦探很有意见。”
刘春住反驳：“构不成杀机。还是得从立场角度分析。”
众人零零散散地各自搜证。
晨特助突然喊道：“我有发现！”
于是侦探们聚集到大出版房间。
大不满地说：“晨，上辈子我是自行车你是车锁，你非得套着我是吧？”
晨特助抿抿嘴，不理会。
何美男道：“有没有发现，rap哥哥身份揭晓后这两人就一点不装了？”
大出版给了何美男一个虚伪至极的笑容。
“今天U盘全场最佳。”晨特助边笑边说，“我用钥匙打开了大出版的箱子，结果那么大一箱子就放一U盘。里面存放的都是讲述乐园理论的论文。”
“其中最有意思的是这句话。”晨特助念道，“‘地球留守人员拥有能使乐园试验者恢复记忆的秘密技术，试验者恢复记忆（或二代MZ星人被输入记忆）即为觉醒者’。”
吴高音道：“大出版先生，你是觉醒者吗？”
“不是。”大出版斩钉截铁，“我只是突然了解到我身在的世界是元宇宙，是实验室。就——砰一下晴天霹雳，哇塞！”大出版做完夸张动作，恢复一本正经的表情，“咳咳——这就是我那篇日记的由来。我并没有恢复记忆，不可能是觉醒者。”
鸥k皱眉，“你从哪得到这些资料的？”
“从张医生那儿探来的。”大出版痛快地交代了。
戚支笔抱着胳膊，“诶，你不是不认识张吗？”
“戚，我的确不认识张医生。”大出版解释，“但我认识剪刀手Mr.Zhang啊。”
白rap笑道：“这是什么中二称呼？”
“害，我以前杀人用的名号。”张医生有些尴尬。
大出版接着说：“因为剪刀手Mr.Zhang杀了白氏集团的好几个员工，所以白总大动肝火，敦促我赶紧调查调查这个杀人犯。我委托嘿嘿嘿侦探社去查剪刀手——其实我那一摞关于戚的调查回信里，有一张的厚度是不正常的，撕开会发现这是三张贴在一起，夹在最中间的那张有张的地址——我就探入他家，没想到……嗯。”
张医生鸡皮疙瘩起来了，“大老师，你这好像个变态。”
“最变态的明明是剪刀手Mr.Zhang好吧？”大出版抖了个机灵。
刘春住提议：“大家要不要去白的房间看看？”
何美男深深地看了刘一眼，起身前往。
白rap又一次无语凝噎，只能认了。
踏入白rap的房门，迎面看见的就是贴在镜子上的一张一人高的海报。海报上的白rap一身红黑色衣服尽显洒脱，清秀俊美的面容带着些许傲气，眼角一点泪痣又给人莫名的易碎感和清冷感。
蓉wink嗔怪：“白白，你怎么还没把它撕了？”
“干嘛要撕？”白rap一扬脖，“多帅啊。”
蓉wink哭笑不得，“自恋狂。”
白rap轻轻揽住蓉的肩膀，“蓉蓉，王尔德曾说过：‘爱自己是终生浪漫的开始。’我只有先学会爱自己，才能学会爱你呀。”
“那你学会了吗？”
“有你在，我怎么可能学不会。”
蓉wink羞涩地移开目光，“真是。”
何美男等人已经如狂风骤雨般搜完了房间，彼此对了个眼神，满是无奈。
“极简主义啊。”戚支笔幽怨地说。
白rap点点头，“看吧，小爷清清白白。”
鸥k道：“越清白，越可疑。”
吴高音叹了口气，“我们去看看凶案现场吧？”
大家验明加湿器有毒。
张医生拿起加湿器上的U盘，盯着W标志看了一会儿，疑惑道：“U盘是诱饵吗？那为什么是反着放？根本看不到标志。”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启动替补？”何美男顺势说道。
蓉wink作沉思状，“说起替补，挺奇怪的，他没有已觉醒的字眼，而且还标注了可牺牲。”
何美男恍然醒悟，“蓉这话提醒我了，我们应该先确认一下W的组织纲领。本来我们都以为他们只是用杀人的方式拯救MZ星，现在来看，已觉醒指的是觉醒者，W组织肯定是乐园派，他们在针对净土派的阴谋予以回击，说不定他们杀的人都是净土派。”
白rap附和：“有道理。”他停顿片刻，下定决心说，“对乐园派来说，什么人可牺牲？净土派。刘春住肯定是替补。”
刘春住脸色阴沉地看白rap。“哦？”
没有反驳。
白rap以侦探的身份道：“好了，咱们一起去分析分析吧。”
第二次集中推理
蓉wink一脸愁容，“好人挺难赢的。”
“是。经过这两天，凶手肯定也抿出一两个同伙了，如果凶手站起来冲票，就很难办。”何美男道。
张医生说：“好歹每个人都确定了一个好人，而且凶手不可能认出全部同伙，如果他们一对一选错了就绑了不了票。”
“好人要想赢，”戚支笔果断地说，“就必须决定一个统一的投票。”
大出版有异议，“凶手太多了，风向很容易被带跑偏。”
白rap软软地说了一句：“那也没办法，好人分票一定输。”
刘春住十分不合时宜地说道：“输赢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吴高音决绝地说，“哪怕世界末日就在今天，哪怕毁灭就在眼前，也必须维护法律的尊严，维护程序性的正义。”
何美男笑道：“这很像撒侦探的作风。”
“现在还得先确定凶手人数，”张医生说，“我认为应该只有三个。”
白rap用笔敲打纸面。“三个执行人，我也这么觉得。”
“我有不同意见。”何美男突兀地说，“原计划有变，接收最新指令，这样的话是Al能说的吗？现场除了执行人外真的没有人指挥吗？退一万步说，我们要做的是找出两个凶手，投四个人容错率高。所以，我个人认为，定三个凶手更像是真正凶手的诱导。”他翻来笔记本，“最开始是蓉提出的，还有刚才白张两人。”
“美男，杀气有点重啊。火急火燎的，真的不是着急甩锅，分好人的票？”白rap反唇相讥，“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线索说明Watchter在场，Al的存在解决了指挥问题，原计划有变那条什么都证明不了。根据奥卡姆剃刀原则，我说凶手有三个，哪里有问题？”他停了一会儿，“当然，投四票更保险，既然美男这么说了，那就四票。只是不要以这点来打我们。”
众人眼观鼻鼻观口，纷纷附和。
何美男忧心忡忡。
鸥k冷冷道：“刘肯定标狼打。白非常可疑，白rap有多张扬大家是知道的，众所周知，他很喜欢推理游戏，今天这么放不开，怕是心里有鬼。”
“拜托，你第一句话就是刘是凶手，好好想想，谁第一个踩刘？是我啊大姐！”白rap翻了个白眼，“另外，晨特助是大神的秘书，贴身秘书好吗？有这个不利因素在，W怎么会继续让我做执行人？大神可是12点就通知的我。”
鸥k不甘心，但也无法反驳，只能勉强点头。“好吧，但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刘春住撇撇嘴，委屈地抱怨：“我好冤，你们莫名其妙认定我了。”
张医生道：“作案手法和时间线上再捋一捋……”
话语在翻涌，思维在碰撞，眼神在对抗，空气仿佛都被染上了些许热烈的温度。
刘得到九人的一致针对以至于吐槽“我的队友在哪里”，晨和张同样可疑，竞选的吴戚受到怀疑……
讨论得最热烈的莫过于何白张。
吴高音听着白rap云里雾里地分析了一堆，“戚支笔作案时间充裕作案动机丰富”“晨特助洒酒直接爆狼”“鸥k时间线也很宽松而且她本人和撒德巴有交集动手比较容易”云云，吴高音最终大呼“刘晨鸥戚绝对凶手”。
最终，侦探白rap拍手道：“下面就要一对一，我提醒大家几点。一，想想凶手的立场问题；二，好好回忆一下每个人的发言；三，一对一一定找纸条上确定的好人，我们争取统一票型。最后，相信自己，加油！”
玩家一对一
蓉wink找到白rap，试探道，“白白，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刘是凶手啊？”
“蓉蓉，没有标明是否觉醒，必要时可牺牲，明显指向刘春住。”白仍然是这套说辞。
蓉wink眸色晦暗，“哦？像就说的，张同样符合条件。”
白rap微微一怔，紧接着说：“张是移民二代，他在乐园出生，和一般人没什么不同。”
蓉wink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白想起自己年轻时冲动的行为——在YCYU演唱会时大喊想在姐姐的睫毛上滑滑梯。真是傻透了。
“哦，白白，工藤新一是对的，即使是福尔摩斯，也推理不出自己喜欢的女孩的意图。”蓉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白rap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他张张嘴想说什么。
蓉wink却认真地说：“白，我相信你。”
“嗯。”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觉得，晨是比较可疑的，洒酒那一下……”
蓉轻松一笑，“是。而且我有点怀疑戚支笔，她的时间线很宽松，有作案时间，作案动机很充足。她是A组织的人，父亲又死于芒果星之手，仇视芒果星人，符合立场。”
白蓉起身，击掌。
白rap没来得及喘口气，张医生就来了。
“Hello, Mr accomplice.”张医生十分绅士地说。
白rap握住他的手。“很荣幸，我是Watchter，请问您是执行者……”
“α。”张医生道，“我之前有所预感，但还是有些意外，Watchter竟然真的在……那我们有四个？”
白答：“至少。”
“至少？”张吃了一惊。
“不管怎样，只要投肯定的好人就行了。何吴戚晨。”
“OK.”张医生说，“我觉得大肯定是我们这边的。”
日记。白点头，“我之前还不太肯定大出版。这样，我去碰碰刘……那小子挺聪明的怎么一直站错边。”
张医生忍不住笑了，却又苦恼道，“大怎么办？他看起来没太认清同伴。”
“但他应该会去找刘，放心吧。”
白rap见到的是刘春住无辜又懊恼的表情。“你是大狼吧？”他开门见山地问。
“如果你指Watcher，我是。”白答。
刘道：“我刚才自己复盘了一下，才发现站错边了，我怎么会认为何美男是凶手？”
“别自责了，谁都有判断错误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何好人，兴许我也会认错。”白rap快速交代，“张和大是我们这边的，投票就投何吴戚晨。”
刘答应，又：“白，你们和大接头了吗？”
白rap摇头，“你再等一等，我觉得他可能找你。”
“嗯。”刘道，“如果他来找我，那我就额外再去找一个好人，怼同伴混淆他视线。何段位太高，吴应该已经被你说服了，嗯……”
“蓉放一放，她不一定是好人；鸥太强硬了，在戚和晨里选一个吧。”
“我去找晨特助吧，我摸不清戚支笔的脾气。”
“可以。”
白说的不错，大出版果然还是选择来找刘春住，开诚布公。
“竟然是白张吗？这也太出人意料了。我从没怀疑过他俩尤其是白，白那么积极！”
刘春住颓废，“是呗，我一开始就站错边了。总之，何吴戚晨记住，咱就稳了。”
大出版比了个ok手势，“妥。”
晨特助很不好搞定，刘本来并不抱期望，上来先把自己的锅甩给张，接着点了所有人的狼面（尤其痛击队友）俨然一副预言家掰头全场的样子。
“晨哥你信我！”小奶狗几乎要真情实感地哭出来了，“我队友在哪啊？没人捞我啊。”
晨特助头痛欲裂，听完这一席话，他真分不清刘春住是在脏人还是在打反逻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觉得刘无辜了。
迷迷糊糊的晨特助找了鸥k。
“我有点晕，白和何我都不敢认好人。”晨道，“鸥，现在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鸥k嫣然一笑，“你这话说的，巧了不是，你也只信你。”
“刚才刘来找我，他攻击了所有人，搞得我都不知所措了。”晨特助抱怨。
鸥k说：“别慌，刘铁狼，故意扰乱你思路呢。”
“我觉得，张同样很可疑，刘……”
“不一定是二选一，”鸥k道，“我赌张刘双狼。戚吴张刘，这是我认为的凶手。”
晨特助缓缓点头。
鸥k找到何美男，“虽然不能肯定，但我相信你是好人。”
“承蒙信任。”何美男微笑，“我直接说吧，白张戚刘。”
“我认为的凶手是戚吴张刘。”鸥k困惑，“我不喜欢白rap，但他给我的感觉实在不像凶手。”
“我比你了解rap哥哥，虽然他平时特别张扬，但遇到大事就完全不一样……如果他是好人他特对不会出头，只会中规中矩地划水，他这么强硬地带队恰恰说明他是个狼！”何美男道。
鸥似乎被说服了，“可是，你舍得把白投出去？你像是可以把命给他的人。”
何美男苦笑，“我的确可以为他付出生命，可是我没有资格用你们的人生作为代价拯救rap哥哥，现在的情况，我只能希望好人阵营胜利。”
鸥k点点头，“白张戚刘，我相信你。但我已经和晨敲定戚吴张刘了，能否赌一下张刘双狼？”
何美男思虑片刻，提议道：“我还要去争取阿音的票……不如这样，我说服阿音后让她去找晨特助。”
“太冒险了。”鸥k说。
“反正都是赌博。”
“好，听你的，来把大的。”
何美男直接去找吴高音。
吴高音已经认定了“刘晨鸥戚”，何美男抓住她的胳膊情真意切地劝说。
“阿音，我求求你了，你信我……”
望着旧情人的面容，吴高音没有出息地妥协了。“唉，算了，你一直比我聪明，我相信你。”
吴高音找到晨特助，“情况有变，我和鸥k何美男敲定了白张戚刘。”
容不得晨特助有异议了，晨只能接受。
戚支笔找到鸥k。“哎，真是见了鬼了，没一个人来找我。”戚支笔埋怨，“狼人不觉得我是狼，好人不觉得我是好。”
鸥k笑着拍她的肩膀。“你有主意吗？”
“何应该是好人，大和刘一定是凶手。”戚支笔说。
“我和何、晨归票白张戚刘。”鸥k忧虑地说，“现在来不及更改票型了。”
戚支笔：……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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