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

Γ明侦群像」Πολιτεία 理想国（二）

第一次集中推理

十名玩家分坐长桌两侧，左侧为白大神、蓉wink、吴高音、戚支笔、大出版，右侧为何美男、张医生、鸥k、晨特助、刘传单。他们那没什么用的关系网被何美男和白大神一起胡乱地画在黑板上。

何美男把手高高举起，“我先来。”

“先说一些公知信息吧，热能量法案，大家应该很熟悉。”

“还有一条公知的法律：‘顶牛市公民受到严格的道德约束，若有公民违背公序良俗，破坏社会规则秩序，将由政府批准，给与其禁闭惩罚。’”

“我主要说的是白大神。”何美男将顶牛市最广为人知的公告贴在黑板上，“大家都知道，今天受邀而来的是热能量排名前十的市民，可是我们都知道第一名应该是白rap，为什么他没有来？不在前十之内的白大神又为什么在这儿？”

何美男指着照片说：“大家看这上面标的，我们佩戴的胸章都是深蓝偏黑，这是前十专属。白大神戴的是墨绿色，这应该是十名到五十名的胸章。”

他又贴了一张照片，“我找到了排名公示表，十名到五十名之内并没有白大神的名字。”

所有的目光集中到白大神身上。

白笑了笑，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不应该啊，白总你这么有钱……”大出版插嘴道。

“至于白大神为什么来这，是因为主办方给他发了一张邀请函：‘尊敬的白大神先生，诚邀您作为特殊嘉宾参加本届假面舞会，并于舞会结束后的会议上宣布新一任顶牛市市长——白rap。’”

众人的表情更加疑惑了。

何美男接着说道：“白，我在你房间找到了一张授权书。‘即日起，将顶牛市地产所有权、人员管理权、人事任命权赋予白大神和晨默，顶牛市享有高度自治权，非必要政府不予干预，同时白大神、晨默及其白氏集团担负保护市民职责。联合政府，寒潮元年1月25日。’”

“我去，”吴高音被惊到了，“上来就是大瓜啊。”

晨特助垂下眼帘，白大神耸了耸肩。

“是这么回事。”白大神一边解释，一边用手指敲打着桌面，“顶牛市原来就是一座不起眼的小镇，因为一些原因呢，我打算在这里建生态园，所以就找了晨作为合资人，一起买下地皮。巧的是，这里的设施刚刚建好，寒潮就来了。我们把这里改建住房，就变成了现在的顶牛市。”

“所以我才不用排名。拜托，驱逐谁也轮不到我呀。”白大神无辜地摊了摊手。

“就相当于你是顶牛市的王。”刘传单若有所思。

白大神沉默一会儿，“你可以这么理解。”

“我觉得接下来的一切更令人震惊。”何美男神色凝重，捏些照片，望着白大神，“何秘书刚才已经把每个人的详细资料分发给大家了，我们都注意到白大神离奇的遭遇，而资料记载他应该是白大神的身体白首富的灵魂。”

“首先，我看见白的书架上摆满了心理学书籍，而且都是大块头，本本硬核。”

“然后，我打开了白的密码箱，找到了这份病历……心理学诊断……抱歉，我不太懂这方面的知识。”

张医生自告奋勇，“我来吧。”他一边拿过图片，一边解释，“虽然我是个儿科医生，但是出了无人岛后我专门去修了心理学，病例应该还是能看懂的……啊。”

他抬头仔细打量了白大神一番，斟酌着措辞。“他曾经患有妄想症。妄想症又称妄想性障碍，是一种精神病学诊断，指‘抱有一个或多个非怪诞性的妄想，同时不存在任何其他精神病症状。白大神的症状较为罕见，无法与几种典型妄想症相对应，临床表现为将自己当做已逝的父亲并且坚信不疑。病因可能是无法忍受丧父之痛，从而引发妄想症。”

“看他现在的状态，至少目前是清醒的。”张医生松了一口气，“我也接触过妄想症患者，他们的人格和智能通常是正常的，在不涉及妄想的情况下，情感、言语和行为也基本正常。请问，白先生，您接受治疗了么？”

白大神点点头，“当然，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差不多已经痊愈了。”

“这是你脱罪的原因吗？”戚支笔突然冒出来一句。

白大神道：“没错，我的律师正是以我患有妄想症无法控制自己为我做的无罪辩护。”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吴高音悠悠感叹，不知怎么，却有一种愤恨的感觉。

“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过渡了，”何美男无奈道，“前面那么严肃一大堆，然后，我打开白的行李箱，发现里面全是明信片啊应援物啊，这些都是NZND和YCYU全团的，但是个人专辑和个人写真集只有白rap和蓉wink。”何美男露出一副伤心无比的表情。

“铁粉啊你是。”吴高音震惊。“土豪式追星？”

张医生眼角不敢太弯，又憋不住笑意，“是不是可以嗑了？”

大出版开始鼓掌，“撒糖了撒糖了。”

蓉wink急了。“当事人都不知道啊……”

鸥k抱着胳膊，道：“白你倒是加把劲赶紧表白啊。”

白大神把头埋在胳膊里，“烦死了烦死了。”不一会儿，他猛地抬头对何美男说：“这一趴赶紧过，快快快。”

“好吧——”何美男妥协，“我想这个大家应该没那么难接受了，白大神有X酒吧的消费记录。”

他将照片扔在长桌上。

“据我所知，”张医生的脸色十分精彩，“这好像是个男同酒吧？”

鸥k下意识地问：“你怎么知道？”

张医生连忙澄清，“我性取向正常啊。主要是这酒吧太有名，前些日子还上过热搜。”

“是，我也知道。”戚支笔附和。

鸥k歉意地笑笑，“哦，前几天我去旅游了，不太清楚顶牛市的事。”

“所以，白，你是Gay吗？”刘传单问。

白大神犹豫了一下，“是。”

“白大神的电脑里记载着晨特助的所有。监控、偷拍、黑入手机电脑。他全方位无死角一天二十四小时监视晨。而盛放晨特助资料的文件夹，叫做——金丝雀。”

晨特助仍然是平静的脸色，不愠不怒。

白大神无所谓地说：“这没什么吧？晨是我的心腹，我多关心他很正常。”

“我不是你心腹吗？白总。”大出版一脸受伤。

“性质不一样。”白大神耐心分辩，“晨特助跟我久了，掌握的秘密多，我当然更怕他背叛。”

“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吴高音喃喃自语。

何美男撇了撇嘴，接着摆证据。“另外，白大神手机微信里有一个备注‘纳西索斯’的人。”

“爱上水中倒影的那个？”张医生轻声问。

白大神隔着桌子对他点头。

“……但是看他这头像，我猜测应该是白rap。”

纳西索斯：“我买的东西到快递点了，能帮我取一下吗？”

刘传单轻轻拍拍桌子：“诶，关系网又来了。白总不愧是白总，认识的人不少。”

白大神高高扬起下巴，“低调，低调。”

晨特助分析，“白rap让白大神帮他拿快递，这说明两个人关系非常非常近，近到能在对方不在的时候进家门的地步了。是这意思吗？”

“对。”白大神直率地哐哐往外倒信息，“在我治疗妄想症的日子里，一直都是白rap和他的歌陪我。其实我知道他的所有黑料，抄袭门、毒狗门，但是我想，我也是做过错事的人，我没有资格去怪他。沉沦也好，救赎也好，我要和他在一起。”

“他让你拿什么快递啊？”大出版问。

白大神喜笑颜开，“我没白提拔你，问到点子上了。他让我拿的快递就是刚才你们议论的那些东西，不然我干嘛用行李箱装？”

“……啊？”大出版茫然了，“不是，真的会有人花钱买自己的写真集吗？”

“不然我为什么给他备注‘纳西索斯’？自恋到一定程度了。”白大神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当然长得的确帅。”

“可不嘛，和你一张脸。”晨特助吐槽。

吴高音突然想到了什么，“诶，白rap会不会是白首富的私生子啊？”

白大神的表情凝固了。“不好说不好说。”

“你能解释一下你和白rap的关系吗？”何美男盯着白大神。

白大神看了看压在桌子上的一大叠照片，右手撑着下巴。“等会儿我一块说吧，看来你是把我家给抄了。”

何美男抿嘴一笑，“好。”

“咱们顶牛市的法律都是公开的，大家应该知道，其中有一条我来念一下。”

“‘邀请他人成为顶牛市市民需盖顶牛市市长章和政府公章，或政府公章。接受他地人员申请入住顶牛市需盖政府公章或顶牛市市长章。’ ”

“我在白大神的房间里找到了方形的政府公章，而圆形的市长章，理论上说应该在市长手中。”

“也就是说，”何美男道，“在座各位来到这，都是白大神同意的。”

“我在写字台的抽屉找到了所有人详细的资料。然后他分成了五类，第一类写着‘批准’，有戚支笔、大出版、戚仙女和何美男，第二类写着‘不批准’，有撒微笑，第三类写着‘拒绝’，有撒老板，第四类写的是‘接受’，有撒德巴、鸥k、蓉罐和刘传单，第五类在右上角画了对号，有白rap、蓉wink、吴高音、何猜想和张医生。”

“刚才何读到即使是甄市长邀请也必须经过我，所以写批准或者不批准的，都是甄市长邀请的。”白大神说，“顶牛市是自治市，联邦政府现在什么也干不了，我要发展经济必须有资本，所以就邀请了很多有钱人，像戚、大、何。写拒绝和接受的是申请加入顶牛市的，这我一般都接受，毕竟需要劳动力嘛。最后打对号那些是我自己邀请的，蓉、吴和张，给你们的邀请应该只有政府公章。”

何美男问：“何猜想为什么会被你邀请？”

“他是顶尖数学家，稀缺的精英人才。”白大神冷淡地回应。

“我有一个问题。”刘传单在笔记本上圈了点什么，“你邀请的三个人是因为什么？你没批准撒微笑，拒绝了撒老板，又是为什么？”

白大神思考片刻，“我说过，我是NZND和YCYU的粉丝，何美男被甄市长邀请是因为他有钱，然后我又邀请了白rap和YCYU的两个女生。张医生则是因为给我做心理治疗的医生跟我提起过他，我想反正医生不嫌多就顺手叫过来了。至于撒微笑和撒老板，因为他们长得特别像把我关进去的侦探，所以我有心理阴影，索性都没同意。”

“可是撒德巴你同意了。”戚支笔疑惑道。

白大神拿过照片，瞧了几秒后分辩：“你们看，撒德巴的资料上没有照片，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所以才接受的。”

“撒微笑也没有照片。”何美男补刀。

白大神感觉口干舌燥的，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哎呀，我的美男忙内，我是NZND的粉丝，你们的表演我都看过，撒微笑长什么样我能不知道吗？”

“那你看表演的时候没有心理阴影吗？”蓉wink皱了皱眉。

“我，我干什么了你们都炮轰我……”白大神委委屈屈地撇了撇嘴，“我是在我的案子发生前看的。”

何美男生无可恋地继续摆证据，“他在《小妇人》里夹了一封信，是何猜想手写给他的。信很长，我挑关键的给你们念一下，‘白总年轻有为、壮志凌云，何猜想愿为您效力，为MZ星呕心沥血，为人类文明永续发展而奋斗终生。’ ”

白大神望着何美男，仿佛在他的脸上描绘何猜想的模样。“何大数学家话说得好听，实际上他压根不拿我当回事，他需要资金，需要安身之所，所以他毛遂自荐，折腰至此。但我知道，他的理想，他的愿望，都是为撒德巴、为撒德巴爱的星球。何猜想太执着，也太不计后果。我说人类不会感谢他，但是他告诉我，他从不后悔。”

静默。

何美男不得已打破沉静，“另外，我在白的电脑里发现了Watcher的来信。‘尊敬的白大神先生，守望者协会诚邀您的加入。热能量法案能解一时之困，却无法阻止寒潮的扩散。和我们合作，才是保住顶牛市的唯一出路。我们不想用什么东西威胁您，只希望您审时度势，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您答应加入，不必回复，请去顶牛酒吧五号吧台，会有人接应您。’ ”

“守望者协会真是无处不在啊。”张医生脸色阴郁。

“最后一点……”

白大神绝望了，“还有？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值得说的……”

“你床下贴着一个窃听器。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何美男认真地询问。

白大神坐直身子，看了看照片，陷入沉思。“我不知道我房间有窃听器，到底是谁……”

吴高音接话，“白总位高权重，有人想算计您很正常吧？”

白大神狐疑地看了吴高音一眼，抱着胳膊，不说话。

“终于说完了。”何美男长舒一口气，“我本来还想去案发现场或者撒撒的房间看看，结果白这儿实在是太丰富了……”

白大神扶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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